阿苏尔

师父我知道你在看!!!!!!!!!!!!

all叶仙侠paro十步杀02

高能预警,本章喻叶。含前世今生,信息量巨大,天雷狗血ooc。看到开头不要惊讶,你没有走错片场。

二、美人赠我金错刀

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终于在昏黄的宫灯映照下姗姗来迟。

夜幕初降,暮色四合,风寒难御。宫中早已烧起了地龙。殿内帷幕低垂,灯花跃动。崭新的锦绣地毯从殿门口一路铺设至深深的殿内,那里帘幕围拢,轻纱拂动。瑞兽雕做的香炉徐徐燃起一丝一缕的白烟,若白鹤上青天,行云如流水。

远处结了冰的湖面传来细碎的声响,是养的赤红锦鲤在冰面下的游动,烈焰般的鱼尾拨动水波。水声悄声入梦,惊动睡在灯火之中,寒冷月色里的人。

靠着镂花窗棱睡去的女子猛然惊醒,视线落在青鸟衔烛的灯架上恍惚晃动了片刻,重归宁静。她紧了紧裹在肩上的轻裘,弯腰拾起脱手落在榻上的书卷。

立刻有守在外边的婢女撩开帘子,探身进来轻声询问:“公主?”

松散的发髻堆满纤弱的肩头,乌黑柔润的青丝衬得女子雪白的脸颊愈加动人。她揉了揉微微发疼的头,哑声道:“我想出去走走。”

“公主,更深露重……”侍女面露犹豫。

若在三日之前,怕是无人会在意这个落魄公主贵体欠安与否。

一声清响,婢女吓得身体一抖,直接跪在地上。

原是她把散落在棋坪上的玉石棋子丢回了金箔贴边玉石做脚的木匣里。

她直接站起身,松乏睡得酥软的筋骨,穿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撩起帘子向外殿走去。

立时有守候在角落的侍女们悄无声息地围拢上来,为她披上滚了白狐狸毛的斗篷,换上适合雪地行走的厚靴子。

四十八骨紫竹伞在簌簌飞雪里撑开,伞面绘着无比精致的烟雨与红花,燕子昵语。

宫灯下低眉顺眼的侍女为她撑开伞,相携走进簌簌飞雪里。

这一场冬雪漫空来,触处似花开。

此时一轮中天明月当空,风生竹园,天地辽阔,飞雪如花,呼呼浩浩。月光如水,漫过红墙朱檐,花木扶疏,来到她脚下。

木头一样的侍女突然有了动静:“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一场风夹着梨花似的细雪扑面而来,吹散了女子的乌黑的长发,露出含着远山云雾的眉目。

从那株百年木芙蓉花树后缓步踱出一个人,身形挺拔俊秀,举止从容,带着淡淡的醉意:

“哪来来的鬼鬼祟祟,我向来正大光明。”

三分醉意,七分含笑,十分的风流。

细雪落在了那个人的肩头,乌发,还有覆在脸上的青铜假面。

侍女惊呼一声:“叶将军!您怎么会在这里?”

“宴席上喝多了几杯,出来透透气,不当神睡着了。”他含着几分倦意的声音有些低哑,伸手掸去肩头细雪。

仿佛他不是那个丢脸的醉倒在木芙蓉树下睡着了的人。

只是他向来万事不过心,少有牵挂,随心所欲。寻常人世的繁文缛节视若无物,说得好听叫涵养贞姿,以归太素。说得不好听的都化作了御史们堆积在案上的弹劾帖。

他是悍然战将,如神降世,势不可挡,醉卧沙场又有何妨。

她忽然很想笑。

侍女低低喊了一声,声音已带上了哀求:

“公主,时候不早了。”

那西越的皇帝只好贞静温婉,如兰如玉的美人。还因生母放荡之故,极其厌恶相似的女子。

和亲的日子在即,若是传出什么宫闱密语,有伤公主名誉,那可不是轻飘飘的一句公主金尊玉贵,气质高雅,冰清玉洁,绝做不出此等苟且之事可以解决的。

那个人仿佛明悟了站在飞雪里的女子的身份。

“可是予安公主?”

他问道。

那是她三日前新得的封号。

她应道:“正是。”

那二字轻轻落在地上,宫灯落下的灯火缓缓摇曳,吞没了所有情绪。

予安的胸口发堵,比起方才在地龙燃烧得过于旺盛的宫殿里还要沉闷。

“我将远嫁西越,以修两国姻亲,共结秦晋之好。”她说,灯火与飞雪落在乌黑的眼眸里,“此去山长水远,道阻且长,你可会护我?”

一片寂静,只有风穿过长廊。

沉默得太久,太久了,好像一场细雪下到了地老天荒,月光的牢笼囚禁了亘古的苍穹。那个站在风雪与阑珊灯火里的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凡我朝女子出嫁,无论贫富贵贱,皆由家中父老长兄送嫁。我定然是要护送你一路平安西去。”

换来予安宛然一笑:

“好。”

……

叶修撑着伞一脸牙疼地看着远处风雪里相对而立的一男一女。

这又是梦,又是梦,又是梦。

清楚知道自己本身正抱着小沐橙睡在青州城某个临水的客栈房间里叶修磨了磨牙,好似那个将他拖进梦境的罪魁祸首出来之后,他要用这一口锋利的牙齿去咬死对方。

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叶修不用回头也知道,罪魁祸首来了。

“喻!文!州!”毕竟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叶修只觉得惨不忍睹,撇过头不看那边的予安与叶将军,“你不要给我搞事情!”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叶修。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梦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你梦见了百年前的故人,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含着轻缓笑意的声音响起,月白色长袍的青年握着折扇站在他身边。

轻袍缓带,广袖流云。

眉眼间含着萧萧意气,如谷中肆意幽兰,山间傲雪翠竹。

叶修转身看他,伞将二人笼罩在风雪里一方天地:“你觉得转生成女子的经历十分得意?”

对方不置可否,轻描淡写:“我只得意于曾活在你心上。”

彼时六国谁人不知,战神叶秋心头挚爱乃是远嫁西越的予安公主,后来的西越太后。

叶修更牙疼了:“那时我以为你是女人。”

而且还没有转世前的记忆。

喻文州温文尔雅一笑:“吴羽策也曾转生为女子,你未尝动心。”

叶修:“现在就是,咱俩都是男的!没一个是女的!”

对方诧异:“你竟在意这个?无事,我不在意。”

叶修:“……”

一个老谋深算,满肚子坏水的人不要脸起来,是一场灾难。

叶修说:“文州啊,我现在真怀念当初刚进蓝雨阁的你,小小的,特别乖。会叫前辈,还会给我剥栗子装烟斗。”

喻文州:“人老了确实会经常回忆过去,前辈是缺人照顾了。我毛遂自荐吧。”

叶修:“你知道哥上天庭第一天就把自己的红线给割断了吗……”

喻文州:“亡羊补牢,其实也不算晚。”

真是好话都让对方说尽了。

喻文州忽然轻叹了一声,解下披在肩头的外衣,为衣衫单薄的叶修披上,仔细系好了衣带。

“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就没了。”叶修道。

喻文州伸手握住了他撑伞的手:“我心里是不容你有丁点闪失的。”

“实在肉麻。”叶修真心实意道,“你喻阁主若是哪日落魄了,还可以去写些凡间的话本子,就写那些风花雪月一往情深,铁定火遍三界六道,四海八荒。”

他笑了笑:

“写蓝雨阁主与斗神二三事?还是春秋六国传奇美人予安公主与名将战神叶秋的倾国之恋?”

“不如写斗神昔日如何威风凛凛地吊打蓝雨双壁。”叶修说。

梦境开始震动,叶修知道,这是主人对梦境失去控制的征兆。

喻文州已经接过了他手中的伞,抬手遮蔽去如轻花似梦的飞雪。

那伞低了下来,挡住了二人。

有如落雪般轻柔的吻落在他眼角,飘落情深的呢喃。

“我等你。”

喻文州低垂的眉目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柔情,好似楼台高寺佛前虔诚跪拜,好似江南烟雨,兰烬落,梅子青涩,杏花疏影里,有俊秀的少年吹了一夜笛声。

雪纷纷落下,一身月白的青年站在灯花如海里,撑着伞目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那是叶修梦醒之前,见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一瞬间电光火石,刹那间心念电转,梦回到百年前的春秋乱世,天边乱云纷飞,旌旗飘扬,仪仗逶迤,花开的季节里,那个一身华服锦绣珠玉,眉眼含着远山雨雾的女子走下銮驾,忽然回眸望风中驻马的他。

那一眼的欲语凝噎穿过了老旧光阴,在心底下起了连绵的雨。

最终溶化成一片婆娑水墨。

叶修默然无语,睁开了双眼。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棱温柔洒落在怀中沐橙酣睡的容颜上,如慈母不舍的抚慰。夜里的十里秦淮,桨声灯影,欢声笑语,画舫的脂粉香气与咿呀歌声随风送至两岸人家。

他长叹一声,捂住眼睛。

莫非真是老了,竟然开始感怀旧时。

“我那时,可是真的想娶一个人啊……”

何须霜风劲雨,不过转世轮回,走过忘川,半世念想便已不知不觉凋零。雨打风吹,再多风流无拘,也含恨而去。

旧时多少帝王话,风流事,今日俱化作人间逸闻,茶肆闲谈,当初的深情执念,种种欲说还休,平白说与山鬼和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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